天空一望无际,人却被困在高耸房子围起来的一小片天地里仰望。
两个水龙头里一个是井水一个是自来水,井水流的很小,如果关了就很难再流上来了,如果不关,却是要流到下水道那些脏水里去了,算了,流着,一直这样流着,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秦晨坐在那个叫常清文家的院子里看着两个水龙头,一个一直在流,一个却一滴也没流出过,躺了一个星期他已经好多了。
一星期以来那个叫常清文的男人跟他第一次睁眼看见的那个乏味样子一样,未曾变过,按时出现,按时让他吃饭,按时检查他的伤口,按时搪塞他的任何问题。
他的那副黑色框架眼镜和他瘦巴巴的身躯让他别具一格。
院子不大,更像是农家院,但又不像农家院一般整齐,这里所有的植物都可以随心所欲的生长。
想长到人走的路径上去阻碍就长到那里去阻碍,想长到窗户那边挑衅就长到那里去挑衅,想长到自己同类的地盘上让它们畸形就长到那里去让它们去畸形。
空地上还有几个开口很大的水缸,里面飘着浮萍,落了很多陈年和新鲜的叶子,还有几只蜻蜓和蜜蜂蝴蝶的尸体,反正一切自由就好。
房子是栋三层高的小楼房,爬满了藤蔓,搭建它的红砖裸露在外面,现在已经几近黑色,楼梯上已被杂草和落叶覆盖,在这里这些植物是最放肆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