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多福望见珍贵人那张认真严肃的脸，明显有了几分老态，似乎也没那么好看。
不过他没想走，而是想起柳天算有关黑上古巨人作乱的预言。
如果珍贵人说的是这件事，或许可以借她的嘴，把事件捅出去，毕竟这事陛下和圣教都知道，连青衣会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
借机炒作一下，没准还能拉拢四大贵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珍贵人见蔡多福不应，又说道：“天算柳攀，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到这话，蔡多福心里已经有底了，应道：“略有所闻。”
珍贵人很满意地点头：“很好，柳攀修炼始终窍诀，擅长时间之术，占卜算卦，堪称一绝，我要说的事，就是他算出来的其中一卦。”
“算卦？”蔡多福假装不懂。
“二十三年前，我们一群年轻窍客，经常聚集在腊梅馆聊天论道，陛下和我是发起人，柳攀他们是受邀者，这里面就有你母亲苏玉蝉——本来只是普通聚会，大家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柳攀和别人打赌，给腊梅馆卜了一卦，事情便变味了。”
“那是什么卦？”蔡多福漫不经心回了一句。也想起时明月曾经说过，当年在腊梅馆有三个女人，现在看来，这第三个女人，应该就是眼前的珍贵人。
珍贵人继续说道：“柳攀算出二十七年后，有上古巨人破土而出，祸害栎阳城。按现在的时间来算，也就是四年后，巨人就会出现在栎阳城，大肆破坏。这样的卦辞，当时没人相信，我们还为此事争论了好几天，导致明月殿下无人看管，偷偷闯进天坑，感染了噬魔虫。”
“明月还经常责怪自己贪玩，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这事竟然传了出去，圣教担心影响民心，开始取缔无用之术，还把柳攀赶出栎阳城的……”
珍贵人详细说出当年圣教的改革，蔡多福静静听着，发现内容和柳攀说的基本一致。
最后，珍贵人说道：“我听说你斩杀过巨人，又觉得柳攀的预言，应该是真的。四年后，栎阳城真有巨人破土作乱，今天找你来，就是希望你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实在不行，也得提前准备应对之法。”
蔡多福转身望着珍贵人，没有应话，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按正常的逻辑，这么重要的事，珍贵人应该找陛下。现在突然把事情捅出来，不怕陛下怪罪？再进一步想，会不会是珍贵人见不到陛下，想通过重提旧事，来重新引起陛下的注意？
不管怎么样，珍贵人和陛下那点破事，他可是懒得管，但珍贵人想搞事，还是可以配合的。
“此等危言耸听之事，单凭珍贵人几句话，我很难相信。”蔡多福应道。
“现在栎阳城里，还有两人知道这件事，一个是向家三爷向木生，一个是禁军都尉府的凌广志凌将军。你可以找他们了解一下。”
听到向家有人知道这事，蔡多福微微一愣。
如果向家知道四年后真有巨人作乱，应该主动联系自己才对，可到现在，连跟自己见面的意思都没有，莫非是陛下授意？
当然，就这么去找向家和凌将军，他也觉得不妥，于是应道：“陛下既然知道此事，可又不主动跟我提起，可见是不想重提此事。我就这么到处乱问，岂不是自找麻烦。”
珍贵人应道：“陛下不提，是想稳定民心，这不能怪他。别人要敢乱提，肯定也不行，但你不一样，你有能力斩杀巨人，有资格在陛下面前重提此事。”
“这事容我再想想。”
“当年有关巨人之乱的预言，早在栎阳城传过，只是事隔多年，早被人遗忘。当你斩杀巨人的传闻一出，估计不出几天，当年巨人之乱的预言又会栎阳城传开。”
“那我再等几日，等这预言重新传开，再进宫见陛下求证此事。”
珍贵人脸上稍有愠色，说道：“巨人作乱，乃是家国存亡之大事，我希望圣人能重视，帮陛下帮扰解难。”
蔡多福也不含糊，拱手道：“如果真有巨人为乱，我一定会出手的。”
……
太阳渐渐西沉，阳光斜照下来，照在向家后院的假山上，亮得耀眼。
假山下，种着一大片鲜花，看上宛若一汪花池，花池对面，建一座凉亭。凉亭下，摆着桌椅，铺着茶具。
此时二月初春，恰逢午后，天清气暖，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向阳夏坐在亭下，一边喝茶，一边赏花，看起来好不自在。向木生坐在一旁，既不喝茶，也不赏花，似乎憋着一胆子闷气。
有个向家子弟急匆匆跑了进来，偷偷瞄了向木生一眼，才凑到向阳夏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见老爷没有吩咐，便退了下去。
向阳夏端起手中的茶盏，说了一句：“今天珍贵人去了一趟苏府，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去见蔡多福，重提当年的旧事。”
这话明显是对旁边的向木生说的，可向木生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反应。
向阳夏继续说道：“你记住，珍贵人去苏府找蔡多福，跟咱们无关。当年柳天算的预言，如果又在栎阳城传开，也和跟咱们无关。”
“这个我知道。”向木生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蔡多福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你，但你还得避着他。起码这几天，就得藏在家里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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