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玛恩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满意地看着他面前的小铺面。
不得不说的是韦德作为交易的这个马车确实不错，不只是三段式的样式，后面的货厢也不比希尔伦纳这个重视实用与装载量的商人专属马车差。
但是相比于希尔伦纳需要存货并长途运输、交易相比，玛恩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大的容纳量，所以他索性截取了部分的货厢面积改造成一个小型的商铺。
有现成的纸箱和小刀，只需要几根不算宽的树枝就可以削除架在雨棚上的横木和木钩，不过打磨和选材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期间除了恼人的冷风还有坐在货厢里嚼着牛肉干的精灵少女。
‘汝就像是筑巢的鸟儿一样。’
“你说的轻巧，倒是来帮帮忙啊。”
玛恩嘴上抱怨，但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从被自己保全的牛肉干中找出几片用木钩挂起下方放好接油的钢盆，肉类永远是高高挂起的诱人些。
就像是他看见那些腊肉一样......
‘汝在失落？’
“没有。”
咀嚼肉干丝毫不影响少女在玛恩脑海中的声音清晰度，她矮下身从之前的盘坐改为跪伏，抬头看了看少年略微低垂的脸。
斗篷的兜帽落下，细碎的发丝顺着寒风一下子铺洒开来，玛恩对上了艾儿那双古铜的眸子。
‘骗子。’
还没等玛恩从眼前绝美的场景中反应过来，少女就摸了摸嘴唇边的油渍轻巧地穿过了堆在厢口的纸箱，风一般回到了车厢里。
玛恩耸了耸肩，他自认为自己的表情管理做得不错，精灵通常都具有吸引玛纳的天赋，艾儿是个会读心的精灵术士也说不定，再次确认了一下即将贩卖的商品，他小心下了马车。
“惹你的女伴生气了？”
“希尔伦纳先生......”玛恩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艾儿真不是我的女伴，只是个偶然的同行者而已。”
“好吧，好吧，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玛恩。”希尔伦纳摊了摊手，玛恩注意到对方从之前有些略显防身用的皮制外套换成了有着漂亮花纹的绒衣，“我是来给你做几个第一次行商告诫的。”
他把攥成拳的手抬起，伸出食指。
“第一，对于要去贩卖商品的城市你需要足够的了解，领主的收支、喜好，家臣的收支、喜好以及大商人们的。”
“第二，如果手中有贵重物品，不要外露，除非你决定成为贵族、领主的宝物猎人。”
“第三，领民的财富基准。穷乡僻壤不会带来丝毫财富。”
“第四，宗教。奥尔德王国倒没什么，但是部分王国其实是教会教区，禁忌的商品不能展示更不能被发现。”
说完希尔伦纳拍了拍玛恩的肩膀，玛恩能闻到一股带有醋栗味道的香气。
“这是老商人的忠告，你没有师父带领，这几句话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赠言。”他看了看玛恩改造的马车，“看起来你还没有彻底放弃在黑石领赚上一笔，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希尔伦纳先生。”玛恩叫住了转身打算离开的希尔伦纳，“谢谢您。”
少年鞠了一躬，随后将一个罐头拿出来放在这个中年商人的手里，感受到自己手中的重量希尔伦纳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对方。
“这算是送给师父的谢礼。”
玛恩黑色的眼瞳里只有真诚，这段时日希尔伦纳的存在除了让玛恩知道了艾兰德斯诺的衰亡以及坎库布尔那个最后的精灵之都，还有很多商人间惯用的黑话、潜规则，甚至是野外生活的知识。
“也希望前往奥尔德王都的路上还能与您同行。”
“如果可以的话。”
希尔伦纳背过身去，但是暗藏的笑意却掩盖不了，挥手给少年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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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玛恩睁眼的时候，他发现原本停着希尔伦纳马车的地方只剩下了空空的草坪，翻身从驾驶位起来敲响了车厢的门，不一会儿艾儿就揉着眼睛从打开的门缝中探出脑袋。
长长的精灵耳朵不快地抖动着，眼神也带着些许抱怨。
“咳咳。”玛恩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声，示意眼前的精灵少女先压一压性子，“我有个大计划。”
‘那关吾什么事？’
“你也听到了预言对吧？不论是最终我们能到达哪儿，凛冬季都只能在奥尔德境内，为了我们的保暖，一两个赫斯是很有必要的！”
‘脆弱的人类。’
艾儿打了个哈欠，把头缩回去，车窗微微透进日光，这种时候正好适合她和她的零食们睡觉。
“大雪啊！很大的大雪啊！我们会冻死的！”
‘喏。’
从车窗中飞出一小团东西，玛恩下意识伸手接住，只感觉手心很温暖，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一样。
摊开手掌，一小团像是静止的火焰正静静躺在自己的手心中，似乎是感觉有点不舒服，还翻身打了个滚。
玛恩将它放在了左手手心，伸出右手食指碰了碰，手指就像是触碰到一团有些柔软的肉冻。他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这是什么？”
片刻才等来艾儿不情愿，有点生气的回话。
‘赫斯！只不过是临时的，就是一群玛纳聚合起来的样子。’
得到回复的玛恩看了看手中的，传说是王室、贵族才能享受的赫斯，陷入沉思。
等到很久后赫斯消散，玛恩才坐在驾驶座上挥动其缰绳让马车前往黑石领，马车一点点经过麦田，玛恩思索的凝重表情才渐渐趋于平稳。
“停下！”
城门口，穿着布甲的人拦住了马车，玛恩走下马车。
“我是个商人，请问黑石领的进城税是多少？”
“一枚弥奴。”
领头的人开口，玛恩看了看城门口的四人从怀中取出五枚从希尔伦纳那里换来的铜币交给领头的人。
“第一次来到黑石领，请问黑石领内有集市吗？或者商人的买卖点呢？”
首领看了看手中多出的铜币面色上一喜，又看了看玛恩的装束连带着语气都好了很多。
“小兄弟不容易，可惜了，商人在我们这儿只能将东西卖给领主府，你要是愿意就去领主城堡旁的小院子去找阿尔冯大人，他就负责这些事物。”
“谢谢，帮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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